聾          哲學四  劉倍碩

八分聾是不是聾?老實說,做為萬發的雙耳,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在乾仔底搬來之前,我的聾是真的純物裡上的聾法,八分就是八分,一點也增少不得。平常阿好同萬發說話若不貼著我吼,我是聽不清的。就算是她要幹伊娘來,幹伊娘去地,也非得吼得她把字喊破岔開,才知到她在問候某人的媽媽。

不過在去年春天我們這鬼地方搬來了一個專門批發衣服到鎮上賣的男人,聽阿好說是叫做乾仔底,同樣也,我也是費了好大半功夫才知道是乾而不是幹。因為這夜總會方圓一百哩以內熱鬧地只有我們這一家肯住,乾仔底剛來的時後沒處跑就常常來我們這想混個伴。剛開始聽說我的吸收能力有問題,便很是熱心地學著阿好說話那般,把身體靠到萬發身邊,那隻嘴對向我使勁地喊,左邊沒效果再換右邊,右邊沒效果再繞回來左邊以不同的角度都嚷上幾次,直到有幾個單字片語衝破我的防衛線讓萬發懂得並回答後才肯停止,也真算是有心的。之後乾仔底漸漸了解同我說話會折他的壽,就轉向比較好溝通的阿好交通去了。哼!天下烏鴉一般黑,他那嗆辣的狐臭去比賽也穩得名的。

之後幾天,乾仔底看萬發一家三餐淨吃些稀飯配些乾菜豆,便偶爾會從鎮上買些乾肉或是買條魚來加菜。起初幾次阿好會以這為藉口請乾仔底留下一起吃飯,多次成自然,往後便不用叫,乾仔底晚上從鎮裡回來後就自動爬阿好旁吃飯。每次晚飯,萬發都看他同阿好說的津津有味,我卻聽的的津津無味,就好像是看一齣專為聾人拍的八點檔,也不知道醜女和臭男那來那麼多戲可以演,總之萬發是當了好一陣子的觀眾。

春天過了到了夏天,天氣一下子變的酷熱,夜總會的雜草拼命葳甤向上,阿好養的豬公也拼命交通豬母生了十胎小豬仔。這豬公是請乾仔底去鎮裡跟人貸借來的,生了小豬仔就要連本帶利還了豬公和幾隻小豬,剩下的三隻勉強養活一隻,其它兩隻便賣了當牛車預備基金。

哀!人窮鬼看了都怕,這話是有的。或許是阿好真的窮怕了,自從乾仔底為這窮辣的生活帶來改善後,阿好便把他當救世主,成天對我說簡先生這好,簡先生那好的。可是怪就怪在這,所謂的物理性的聾法在這當下卻又不管用。這些說別種男人的好話對我來說是敏感得極,訊號比較容易撞進來。可能是日子一久,萬發心中對於阿好和乾仔底之間的關係就有某種出自於男人自尊的認定,因此自動對於乾仔底和一些正面語句的連結產生了敏感度。但,萬發又能怎樣呢?家庭生活的改善是乾仔底帶來的,頂牛車的錢也是靠他的幫忙,若擺張臭臉給阿好看定又會被他伊娘來又伊娘去的。伊娘的,閹雞就不是雞嗎!

這天,天氣變化大,萬發染上傷風,也沒錢看醫生,晚飯後頭昏得厲害就先去睡了。也不知睡了幾個春幾個夏,昏睡當中硬是有幾聲咿咿喔喔撞開開耳門送進來。萬發聽到了,想說頭昏聽糊了,便不理睬。可是聲聲的咿咿喔喔不死心地又再次過來報春。是狗在與狗交通吧,萬發想著。可狗真是這等報春法嗎?萬發頂著疼裂的頭試著去尋找出聲音的來源。自從聾聵以來,我從來沒這麼積極認真地聽著某個聲音,然後加以分析甚至尋找。萬發身上爬了一身的疙瘩,每根神精都繃緊地像在站哨那般。一步、二步、三步、四步、五步萬發謹慎地走向聲音出處。找到了,聲音是從豬圈裡傳出的!萬發雙眼瞪大仔細一瞧,交通犯正是他的老婆阿好和乾仔底。

『伊娘的,咿咿喔喔到這種款,妳是當作恁罷臭耳孔聽莫,丫是當作這片墓阿埔無人剩鬼乎你可以大聲叫不怕!』

『無啦!阿發仔,你聽我講,代誌無是像你想的安勒啦』,阿好忙中把那隻僅剩的小豬仔胡亂抓來擋在面前,也不管小豬仔哀鳴何等。

『伊娘的,無是安勒,是安那?

接著萬發順手拿起旁邊的鐵耙子往兩人猛耙過去,一陣混亂中隱約聽得『無啦,你麥安勒,阿~~~~』等尖叫,但萬發頭昏的啥也聽不清,只顧猛耙,當下他真正是個聾子。

 

             改編好難呦 @@ 我覺得寫壞了  請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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